自我分析之路

我们知道，要成为一名心理分析师，自我分析是一个必经的过程。在西方国家，自我分析的时间大概是600-800小时。但我国内的同行大多认为，缺乏有自我分析经验的心理治疗师，是我国心理治疗发展的一个瓶颈。有人说：“这个问题短时间内解决不了，我们的病人等不了，心理治疗的事业也等不了，我们也应该找到一种等同于自我分析，甚至替代自我分析的方法。”确实如此，所以梦境分析就成了心理治疗师最重要的自我分析方法之一。

在网上看到一篇题为《心理治疗的思考》的文章，作者说他曾问过德国资深心理分析师贝克教授：弗洛伊德（其实还有荣格）没有和其他心理治疗师做自我分析，但这并不影响他成为一名出色的分析大师，为什么呢？贝克回答说，弗洛伊德通过长时间不间断地分析自己的梦境，了解了自己的潜意识，从而达到甚至超过了和其他心理治疗师做自我分析的效果。作者在文章中还说，这个回答不仅巧妙，而且真实。这个事实几乎是中国心理治疗师的一线希望，因为现在我们至少有两种方法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心理分析师：一种是现在各国通行的自我分析法，另一种是像弗洛伊德那样分析自己的梦境。后一种方法，任何想做的人都可以做，不用飞越千山万水，不用背井离乡，不用支付高昂的费用。当然，心灵需要付出的艰辛可能要稍微大一些。我相信，中国传统文化中有很多自我剖析的替代方法……这些话也给了我通过解梦来实现自我剖析的信心和安慰。

说实话，我从来没统计过自己分析过多少个梦。在我的行业里，我们经常会互相分析梦境，也会一起分析、讨论客户的梦境，以促进我们的职业成长和自我成长。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分析完梦境就把它放在一边，不去记录。我只记录那些我认为经典、重要的梦境。我想我最近的梦就是这样的一个梦。

梦的呈现与分析

梦想家：小熊猫（我自己）

做梦时间：2006年2月19日

梦一：在郊区的一个大院子里，我和很多人围坐在院子里玩耍。我吐了一口口水，口水落在了坝上。口水慢慢地变成了一只青蛙。这时我有点担心和尴尬，生怕别人发现这口水是我吐出来的。慢慢地，一条蛇从青蛙的嘴里钻了出来。这时我害怕了。

梦境二：我和一起玩耍的那群人围在院子中间，担心衣服里有蛇，其他朋友都想帮我抖掉身上可能有的蛇。其中一位年长的医生叔叔（他是我刚进医院时同科室的主任医师，也是我爸爸的好朋友）主动帮我，说你脱掉衣服看看有没有蛇。我感觉好像抖掉了，但又好像身上没有蛇。然后那位叔叔抱着我在地上滚了几圈。我感觉那位叔叔是真心想抱着我滚几圈给别人看的，我就答应了。

梦境三：我在写字楼的三人女厕所，我坐在中间，右边是女人，左边是老公。我心想，老公不知道这是女厕所吗？我本来想上厕所，但是没有卫生纸，就想问老公要。这时，我感觉老公知道这是女厕所，突然间他不再是他，而是一个女人。我感到很尴尬，不好意思问女人要卫生纸。

做梦前一周的生活与心理：白天主要做咨询，这周心情不错，因为业务量大，咨询效果好，很有成就感。做梦当天下午，和同事们讨论分析了客户的梦境《骑士与马》，之后对荣格的集体无意识、原型、原型意象等概念有了一些领悟。

2006年2月20日，做梦者的心理活动：

早上醒来的时候，觉得这个梦很奇怪。然后我先是觉得这是一个关于性的梦，感觉自己潜意识里对性有厌恶和恐惧。午休时想起这个梦，还是觉得这是一个反映自己性心理冲突的梦。开始记录这个梦的时候（下午2点），感觉这个梦表面上反映的是性问题，其实反映的是我性格（精神）结构的冲突现象。我把这个梦命名为《青蛙与蛇的共生与分裂》，决定抽时间好好分析一下这个梦。

我对2006年3月16日这个梦的分析记录如下：

对于“青蛙与蛇的共生与分裂”的理解，至今，我心中涌动的，依然是荣格的告诫：通过对原型和原型意象的理解来分析梦境；梦境是一种自然现象，梦境没有伪装，没有谎言，没有扭曲和隐瞒，它总是在尽力表达自己的意义。

我的梦境向我的潜意识世界表达了什么？首先，我把梦中的主要意象与它们联系起来：

郊区——荒野、自然、简朴、集体无意识；

院子——休闲场所、舞台、个人潜意识；

唾液——细胞分泌物、精液、个人潜意识；

青蛙 - 有益的昆虫，受保护的，雌性的，母性的；

蛇——男性化、女性化、攻击性；

厕所——隐私、宣泄；

叔叔——父亲；

丈夫——依赖、安全感、力量；

纸-工具。

结合梦前的心理活动，我觉得这个梦的意义是：我的恋母情结影响了我性格的综合发展。（在郊区的一个大院子里，我和院子周围很多人一起玩耍）我的潜意识世界充满了古朴的气息。（我吐出一口唾沫，这口唾沫慢慢的变成了一只青蛙）水代表我的潜意识，充满了潜意识内容的精神元素或者性格元素。那口唾沫变成了青蛙，说明我的性格和精神元素以女性化、母性为主。（我有点担心和不好意思别人会发现这口唾沫是我吐出来的）说明我压抑着不想暴露潜意识里的一些东西。（青蛙嘴里钻出了一条蛇，我此时很害怕）蛇象征着性、阳刚、智慧等，在我的印象和对这个梦的联想中，蛇代表着男性的东西，特别是阴险、侵略性。这个梦表达了我对自身男性意识潜意识的厌恶和排斥，第二个梦的内容更加具体的表达了这个含义，表达了是什么让我排斥自身男性化的东西。

（我担心衣服里有蛇，朋友要帮我把身上可能缠着的蛇抖掉）这说明我的很多心理特征和观念都不接受我男性化的东西。（年纪大点的叔叔主动帮我，蛇好像被抖掉了，身上好像没有蛇）这位叔叔是我敬佩的医生，也是我爸爸的好朋友，他的性格特征跟我爸爸很像。我觉得这反映出在我的精神层面上，我只接受像我爸爸那样的男人，或者有我爸爸某些特征的男人。（叔叔抱着我在地上打滚了好几下，我感觉他是想抱着我滚几下给别人看，我接受了他这么做）这是我恋母情结的典型退化表现。跟叔叔在地上打滚是童年才享受的亲子关系游戏。现实生活中我有4个姐姐，我是老二，爸爸确实毫无掩饰的宠着我。我为自己感到很自豪，同时也担心其他姐妹会不开心。我早就知道自己有严重的恋母情结，尤其是去年 5 月父亲突然病重，康复出院，但仅仅两个月后又突然病倒并去世。他给我带来的痛苦和复杂感受，让我觉得恋母情结对我的影响很大，而且是负面的影响。我也稍微明白了为什么我会排斥自己身上的男性精神成分（后面会分析）。

梦3中的厕所不应该是性的象征，也不应该是性爱的场所，它和后面的“排便”有关，应该是说我有不想要的东西，但是又羞于去做。也就是说，厕所代表了我隐蔽的、羞涩的心理：不想暴露我的自恋，不想暴露我对自己的男性精神的厌恶。（女厕所里有三个人，中间是我，右边是个女人，左边好像是我老公）这是我的性别精神的正常结构，女性成分多于男性成分。老公是我心理上、现实中的阿尼姆斯对象。梦中出现的老公，意味着我自己的男性存在。（我正在排便，但是我身上没有纸，我要找老公要）排便是一种人类的排泄，排便是一种行为，也是一种放松、享受的活动。我排便，意味着我想把我不想要的东西排泄出来，这让我感觉很轻松。如果我把自己的男性成分（比如力量、攻击性）当成废物而排泄出来，那么我用“排便”来表达我对自己的男性成分的厌恶。但排便需要我丈夫的帮助（找他要纸），意味着我接受我和丈夫一样有男性元素。（突然间我不再是我丈夫，而是一个女人了，我感到很尴尬，很不好意思找那个女人要纸。）其实我还是不愿意接受我内心的男性属性。这种内心的冲突让我坐立不安。我延伸的联想和经历告诉我，我更不愿意做一个纯洁的女人或修女，因为我其实是一个对男人非常依恋甚至依赖的女人。

我与我的潜意识沟通

今天是2006年6月16日（农历五月二十一），恰好是父亲的忌日，亲戚们要回家乡去祭奠父亲。最近几天，我总是心绪难平，不忍回忆去年此时送别父亲的情景。今天我身在异乡，只能发自内心地表达对父亲的哀悼：亲爱的父亲，您永远活在我心里！为了让自己的性格更加成熟，我要通过“蛙蛇共生分”来重新认识自己，开发自己的天性。

通过“青蛙与蛇共生分裂”的梦境，我的口水变成了青蛙，青蛙吐出了一条蛇……作为精液和液体的象征，口水里蕴含着青蛙和蛇所象征的精神本质，即母性的温柔和男性的力量。这些本质的东西原本是并存于一体的，就像人体本身有两大性激素，雄性和雌性。然而青蛙吐出蛇，意味着作为女性做梦者，代表精神本质的雄性和雌性成分在共生中分裂，这似乎是内在人格冲突或分裂的表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突？我该如何理解和调解？我想到的是，我必须与我的潜意识沟通，这其实是我与灵魂的对话。

1. 认识并理解自己的情结

父亲形象与恋母情结。梦中出现的叔叔就是我的父亲形象，他是一位集男性力量与父爱于一身的长者，在与他共事的岁月中，我感受到了他给予我的父权与温暖。梦中他抱着我在地上打滚，象征着我恋母情结的固着；他似乎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而我也接受了他这样做的心理感受，这揭示了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固着。回顾我的心路历程，我与父亲的关系非同寻常（这里，我想简单说一下）。

我父亲的家庭是一个非常显赫的大家族。从集体无意识的角度看，大家族的人继承了他们种族的高尚精神品质，这让人颇感安慰。但在中国解放初期和文革时期，这类家庭的人经历了精神压抑和精神摧残。20世纪60年代是我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我深切感受到父亲遭受政治迫害的心理创伤。在四个姐妹中，我是唯一一个因为家庭背景（大地主）而受到牵连的人。我知道父亲对此心怀愧疚，非常爱我。我也因此更加爱父亲，并尽力减轻父亲的痛苦。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有几件事和场景给我留下了永久的印象：

我八岁那年的一个晚上，爸爸把我叫到他身边，拿出一本存折对我说：“儿子，如果爸爸不回来，妈妈需要钱的时候，你就把这个存折给她。”我当时就愣住了！我害怕极了。后来想想，我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当时不告诉我哥哥？为什么爸爸不把存折给妈妈？我感受到了我在爸爸心里的重要性。

在我大概6岁的时候，父亲经常当着我和弟弟的面教训弟弟：“你一定要照顾好、保护好你的妹妹！”每当这时，我心里都暖暖的，又有些不解。我想：弟弟只比我大两岁，还小，为什么要保护三个妹妹？男孩子都是男人，女孩子都是弱者，天生就是要被照顾的？小时候，我深深地感觉到，父亲和哥哥是我安全的依靠。

父亲是一个坚强正直的人，他对老人的孝顺和对妻子的爱感动了全家人。最让我温暖的是，每当我生病的时候，哪怕是小病，父亲都会很快地准备好药，端来一杯水给我。

12岁那年，我因为家境不好，差点就读不了初中，父亲为了我上学，不惜牺牲自己，甚至差点丢了性命。那时，我再一次体会到了父亲的伟大，在心里种下了“这世上，我唯一可以为之献出生命的人，就是父亲”的想法。

1976年7月，唐山大地震还伴随余震影响到我们家乡。一天傍晚，我感觉床在剧烈摇晃，吓得大叫起来。当时家里就我和父亲，父亲赶紧把我拉了出来。路上，父亲很镇定，扶着我的肩膀不停地说：“孩子，别怕，有爸爸在，这是余震，很快就会过去的。”我心里的恐惧立刻消失了，仿佛只要和父亲在一起，就算地震来了，我也会安心。

父亲留给我的感动之事太多了，我无法一一列举。父亲的威严和脾气对家人来说具有威慑力，我也害怕他的这一面。但这不影响我对父亲的深深依恋。我发现原因是，在我的姐妹中，父亲对我精神上的赞美和爱护更多，对其他姐妹则更加严格和消极。他在亲朋好友之间从不掩饰这种偏爱，让我感觉到自己被以一种特殊的、独特的方式爱着。我也能感觉到父亲对我的理解和优秀感到欣慰。我沉浸在一种因父爱而产生的幸福感中。

婚后最初几年，我感觉自己的一些心理现象很不正常。比如，我经常担心父亲和弟弟之间发生矛盾，痛苦不堪。他们真的不开心的时候，我内心就很不舒服，而且这种不舒服超出了他们不开心事件的性质和他们自己的不开心程度；每当特殊的日子全家人在餐桌上，只要我给父亲敬酒，我的喉咙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不是说不出话来，就是泪流满面。1994年我学习临床心理学后，以为这种不正常的心理已经调整好了。但有两件事，还是让我感到怪怪的：一是，我刚参加工作时，一个追求我的人给我写了一封长长的情书，我却兴高采烈地把信拿给父亲看，向他请教；另一件事是，我怀孕5个月的时候，父亲因为某种原因，对我显得很不高兴，几天不理我。就像是我第一次被羞辱一样，心里很难受，但是我又不敢问他为什么，心里难受了好久。

去年夏天，父亲病重，不久后去世。我突然觉得心里的灯塔熄灭了，精神支柱崩塌了。我甚至觉得人生没有意义，只想陪父亲去寂静的山丘。按照荣格的理论，那段时间我被恋母情结附身，深陷其中。

2. 与我的阿尼玛斯和阿尼玛沟通

梦中的蛇是我潜意识阿尼姆斯原型的意象之一。我用蛇来象征男权，而蛇是我不喜欢的动物，也就是说我不喜欢男权。但是，这种男权不是针对异性的力量，而是我主观客体的男权。很多感受告诉我，从小对父亲的感情，让我只认同父亲这样的异性；父亲和哥哥的爱护和照顾，让我有了女性天生就应该被照顾的观念；父亲对我的爱护和付出，以及我对父亲的情感依恋，让我在不自觉中保持和强化了“弱女子”的心理角色。我潜意识里不愿意去关心和发展自己的男性意识，甚至排斥它。对我来说，发展男权就意味着要变得独立、强大，那样的话，我就不能、也不好意思享受特别的宠爱了。有了这种潜意识的动机，我又怎么忍心断绝这种依恋的亲子关系呢？于是，潜意识里的“弱利”就成了内在的驱动力，让我压抑自我男性意识，满足父亲情结的需求。难怪以前每当有人说“你是个能干的坚强女人”这样的话，我都会感到很反感。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我真的不喜欢性格强势的女人，也不喜欢那些男人味十足的女人。

梦中的大叔是我潜意识阿尼姆斯原型的第二个形象，他是我在现实中认同并依附的阿尼姆斯对象，也是我的阿尼姆斯情结。初次遇见这位大叔，我就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他对我的关心和爱护让我体会到了童年时的父爱。梦中他主动帮我抖掉身上可能缠着的蛇，抱着我在地上打滚，直接表现了我受恋母情结影响的爱情幻想。梦中他好像是故意做给他人看的，我接受了他这样做，这揭示了我潜意识的认同情结和炫耀幻想。

梦中的丈夫是我潜意识阿尼姆斯原型的第三个形象。在阿尼姆斯原型的本质中，叔叔和丈夫形象都是父亲形象的再现和延伸。梦中我问丈夫要纸擦屁股，也说明我想依靠丈夫来解决我身上的负面的东西。帮我擦屁股是我小时候只依赖父母的行为。如果这个梦揭示了我潜意识中对恋母情结的认同，那么我进一步体会了荣格关于情结的理论。在荣格看来，情结有自己的规律，往往不受我们意识的控制，甚至控制着我们有意识的自我。情结是在潜意识中形成和积累的。如果一个人认同自己的情结，那么他或她往往会表现出一定的心理疾病。

我终于明白，我在婚姻和家庭中，确实有潜意识情结的病态表现。从婚姻开始到现在，我在潜意识里一直把丈夫当成一个更完美的父亲形象。似乎在我的一生中，父亲般的异性从未断绝，父爱从未断绝。或许正因为如此，我一直感受到父爱，无意间扮演了一个被爱的柔弱女孩的角色。这个角色有时真的让丈夫很受苦，对他很不公平。比如，在婚姻最初几年，我只顾及个人感受，如果我觉得他的行为让我不舒服，我会好几天不理他；有好几次我们开玩笑说要在“婚姻和父母”之间做出选择，我会对他说“我一定会选择父母”；我们有过很艰难的时候，丈夫一个人承担压力，虽然心里明白，但我很少在行为上为他分担。如果我向他要钱，他满足不了我，我就会不开心，心里会抱怨他“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开心呢？”那时候的我觉得自己好脆弱好委屈，很怀念原来的家，幻想着如果能回到小时候，永远和父母在一起，没有痛苦该有多好。我知道，我好像还是很依恋老公，甚至依赖他，就像依恋父亲一样（比如家里很多事都是他做的，甚至我喜欢的书大部分都是老公买的，他知道我喜欢看的文章，所以会把所有的心理学网站都搜遍，耐心地找，然后下载或者打印出来）。但我也相信自己，虽然我有情结，但我不会再被它控制了。

舅舅的医生身份，是我潜意识中医者原型。在我的现实生活中，像父亲这样的长辈还有好几位，但在这个梦里，出现的舅舅却是一名医生。我感觉他不仅仅是父亲形象的象征，他作为医生的角色，是我内心医者原型的觉醒。医生舅舅在展现我恋母情结固着的同时，也唤醒了我一定要治疗这种情结固着的觉醒！去年，父亲去世给我带来的心理创伤，让我明白了情结影响下的幼稚心理。从那以后，我有意识地调整自己的心理结构，我会有意识地把对父亲的情感依恋转化为对父亲的思念，在对父亲的思念中，吸收父亲的人格和意志作为自己的精神力量，更加意识到恋母情结在丈夫身上的投射，恢复丈夫的非父亲形象。我可以像依恋父亲一样依恋老公，但不会再被情结所支配，只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其实在写这篇自我心理分析文章之前，我就已经以为自己心理上成熟了很多，成长了很多；也深深感受到自己越来越从心底里爱老公了。

医者原型的觉醒，让我意识到自己潜意识阿尼玛原型的青蛙形象——被保护的益虫——被呵护的弱女子——被关爱的母亲——需要呵护和调适。青蛙本身具备转化的功能，而通过分析，我感受到医生的医者品质和青蛙的转化意义，意味着我具备这个能力，并且正在朝着人格整合的方向努力。

按照荣格“从临床的角度看，情结多是精神分裂的产物”的理解，“青蛙与蛇的共生与分裂”的梦境让我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内心情结的病理本质及其转化和治愈的存在。我真切体会到了荣格的那句名言：今天，人们似乎知道人有情结，却很少有人知道情结也能附身于我们。我也对荣格所说的个体化及其发展的意义有了更深的理解：个体化的目标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为自我剥去人格面具的虚伪外表，另一方面是消除原有形象的暗示性影响。

熊玲，蓝天心理咨询中心，四川成都，2006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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