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象形文字帽，

头戴头巾，

头戴黑色便帽，

戴假发的头，

汗流浃背的人头......

---- 弗洛伊德

大家好，我做这次演讲的原因有两个：第一，让我能够和我的中国朋友重新取得联系；第二，今天的话题是关于女性的。

我们为什么要讲女性？我特别想跟大家交流一下我们无法意识到的这一部分，这似乎是我们身上的枷锁。精神分析学家如何理解束缚女性的无形枷锁？我们通常认为女性是心甘情愿被束缚、被虐待的？但事实真是如此吗？这样说太简单了。女性被迫接受规则，特别是来自家庭的规则，但接受这种规则的不只是女性，因为男性也被迫接受这样的约束，仿佛这已经成为了理所当然。

我们如何解释这个现象呢？我们说这是一个“异化”的过程。“异化”是一个在很多领域都会讨论的词，特别是在社会学领域。所以，今天我们主要来讨论一下这个词的心理影响。这个词在法语里有一个词缀，就是“连接，联结”。首先我要讲第一种联结，就是从宝宝出生开始，甚至在出生前，就和另外一个人存在着联结。没有这个联结，宝宝就活不下去。另外，这种联结也是一种依赖联结。宝宝处在这种依赖关系中，他的整个成长发展都在和这种联结打交道，要么以一种神经质的方式强化它，直到这种关系变成服从。要么把自己从这种联结中解放出来，从而在成人与他人的联结中走向自我，成为自我。所以，在这个时候，权力的问题就出现了。它要么以直接的形式出现，要么以更隐蔽、更深层次的形式出现。这既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控制，也是一个社会群体对成人的控制。其实这种联结是非常复杂的，因为它既包含着积极意义，也包含着消极意义。事实上，这种与他人联结的原始方式，赋予了幼小的婴儿最初的一致性，给她带来了最初的一致性感。因为这种联结赋予了婴儿她的身体，赋予了她这个被人看见、被人抚摸、被人包围的身体，赋予了她作为“人”的身体。为了定义这种最初的一致性，在精神分析领域，我们称之为“喜悦”。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看到他人的存在是如此重要，是构建我们自己的基础。没有一个欲望的问题不是关于他人的，欲望就是他人的欲望。说到这里，大家已经看到，我把强加给我们的约束从社会意义上转化为结构性的约束，也就是说，无论是因为出生，还是因为需求、要求，以及欲望引入的与他人的关系，我们的约束始终与他人相连。

说到这里，我们一定不要忘记一位法国作家所说的“自愿奴役的提议”。也就是说，有时候，我们愿意成为奴隶，因为这样可以摆脱为了争取自由而必须面对的责任。所以，女性想要的枷锁，可能是一些现象的枷锁，但也有一些枷锁是我们可能没有意识到的，而这些无意识的、隐蔽的枷锁，正是我想和大家进一步探讨的。

女性和其他人一样，生来就属于一个社会群体，并将其规范内化。我们可能未必意识到这一点，但我们觉得有必要尊重这些社会规则。尊重这些规则需要我们将自己的一部分置于次要地位。我们觉得，只有以牺牲为代价，我们才能尊重这些社会规范，我称之为“个人部分”。

这个“个人部分”对应的是最原始的“女性特质”，我们会自问，是否为了适应社会、满足社会而放弃这个部分，还是相反，为了实现自我而拒绝放弃这个部分。可以说，某种程度上，我们似乎已经准备好以自我限制的形式，为最深层的自我制造出一道锁链，有些人会通过强化这种控制功能来弥补这种限制。

因此，那些无意识的锁链也许比那些看得见的锁链更难解开。

所以今天我想讨论的目的，就是试图找出这条链条，或者说放弃自我的一部分的行为，是如何渗透到我们身上并限制我们的情感生活的。首先，我们来看看女性成长的环境，并试着描述她们所遭遇的困境。其次，我会看看我刚才描述的牺牲：个人的、亲密的、女性的部分，以及牺牲这些部分对爱情生活的影响。

我们先来看对女性的第一个限制。

虽然女性是宇宙生命的本质，但在孔子的教诲中，女性被视为必须服从丈夫的顺从妻子。历史见证告诉我们，人们从未关注过女性的情感生活，而是赞扬她的美德，这些美德对于有序的家庭生活必不可少。这样一来，女性原有的性欲和性权利就被剥夺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女性，女性性别，消失了。在母性功能之下消失，她成为了家庭的守护者，孩子的母亲。

那么女性是否能重新获得另一种形式的权利呢？看起来是这样。事实上，女性的地位在家庭、代际之间都发挥着重要作用。今天的中国女性和所有女性一样，通过家庭以外的工作找到了另一种形式的权利，可以带来经济自主、人身自主。这种提升看似给我们带来了某种提升，但其实并不容易驾驭。因为女性在母性功能和职场之间处于一种两难境地。比如女性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可能每天工作12个小时，每周工作6天，母亲的天职屈服于工作的压力，她又屈服于双重服从的压力，这也是为什么孩子最终由祖父母抚养的原因。今天的女性在自由和主动性上有了进步，她们在城市、在媒体、在公司越来越获得自己的地位，她们的功能和创造力都有所提升。

女性显然获得了身体上的自由，也获得了脱离伴侣的婚姻生活的自由。农村女性地位的演变无疑与城市不同。这需要进一步分析，但总体而言，女性地位已经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我最感兴趣的还是女性的情感生活这个话题，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生活是如何流动的，是否算是一个重要的方面，能否顺利的表达出来而不丢面子？

有一个问题非常有意义，非常值得讨论，或许未来还会有更深入的讨论。母亲们是否懂得聆听自身情绪带给她们的启示？比如她们和孩子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比如女性的责任是否太重？我们该如何面对孩子对父母所欠下的债务？我们可以看到，所有这些问题都和每个人有关，包括母亲这个角色。每个人都需要父母的情感投资。每个人都需要父母一定的情感投资。这种好的投资可以让个体在平静的情况下发挥潜能，为自由而冒险。

这里我提到了自由和解放，但也有风险。为什么呢？要能够分离。一个人首先应该被另一个人关心和牵挂。在中国，还有一个敏感的话题，属于中国情结，就是“孝”，就是孩子对父母应该尽到的孝道。我们说母亲的地位被个人主义的兴起所极大挑战，所以为了获得个体化的分离，个体必须面对与母亲的分离，但母亲对这种分离没有做好准备。此时此刻，她是最脆弱的，会产生一种反应性的抑郁或躁狂的防御机制。这对母女关系会有什么影响呢？在这个过程中，似乎有些母亲无法找到合适的语言和情感温暖，为孩子提供有联系和感情的分离，而不是决定性的分离。

什么是有联系的分离？什么是完全的分离？

分离与联结，将联结从一种原始形式转变为另一种联结形式，让父母从“你就是我的一切，我有权利和义务管束你”的姿态，转变为“你可以做你自己，而不会让我感到被抛弃”的姿态。

这句话里谁感受到了被抛弃？难道不是妈妈里面那个感受到被抛弃的小女孩吗？

因为即使母亲长大成人，她身上也总有小时候的影子。我的推测是，当女儿离开母亲时，母亲身上就有小时候的影子，而那个小女孩会感到被抛弃。

这就造成了女儿需要依靠母亲生存，而母亲自己也需要依靠别人的情况。

这意味着，一些经历过痛苦分离、在童年时期不得不变得坚强的母亲无法与孩子的经历产生共鸣，也无法为孩子提供这种共鸣。

她们的部分同理心，也就是这种潜力，被压抑了。当女儿发现母亲，无论是作为一个小女孩还是一个女人，都不开心时，当她感觉不到母亲温暖的交流时，她会想，我怎么才能不再做我妈妈的女儿呢？

尤其是当女儿再也无法感受到来自母亲温暖的沟通与联结。那么我们需要再次明确：母爱从来都不是绝对的、无条件的、完整的，它总是充满矛盾的，有情感，有惊喜，有喜悦，有温暖，甚至有重生的感觉。同时，母爱也包含着一些不快，一些担心，以及对这个诞生的小负担的拒绝。

这种和谐只有当胚胎在母亲子宫中时才是完整的。当孩子出生时，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母亲，婴儿时期的经历，也许又回来了。那么让我们回到母亲的女性部分，作为女人的母亲，女性气质的建构是怎样的？在什么情况下女性气质才能得到充分实现？在什么情况下相遇才有可能？为什么在特定情况下，女性气质的建构会以艺术作品、艺术创作的形式出现？在支持女儿建构自己的女性气质，确保母亲不仅是母亲，还是女人方面，父亲的作用是什么？是否存在一种没有任何程度疏远、没有枷锁的爱的联系？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两种类型的女性气质。

在法语语境中，有两个词来定义女性或者女性气质。一个是阴道，它是看不见的、内在的。另一个是外在的女性特征。在中文语境中，没有这样的区分，所以我把它区分为两种类型的女性气质。我们先看第一种，女性气质，它更加含蓄。它是一种接受，将他者接纳到自己里面。

第二种女性气质是外在的、可见的部分，是诱惑的过程，是具有性特征的身体。

我们先来看第一种类型的女性特质。这是我们每个人都有的“个人部分”。这个部分就像是一个地方，一个住所，诗歌和爱都居住于此。它是最原始的肯定，是对自我的肯定，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女性特质。我们可以把这种女性特质看作是一种主动的被动状态，这种状态使得女性特别容易受到来自大他者的性欲、大他者的力比多的影响。在这种形式的女性特质中，似乎存在着一种被动的通道，仿佛是以被动的形式呈现的，而且这种被动不是被动的被动，而是具有接受性的被动，这种被动其实是一种行动。

所以在女性特质的第一种形式中，女性接受了感知并沉浸其中，投入到男性的怀抱中，而这个过程也需要她自己的同意，同意把自己交给对方。女性特质的这一方面是任何形式的爱和创造的具体存在。这是一种亲密的感觉，让主体能够真正地与他人、配偶、父母、孩子相识。

而父亲的爱的存在，是女儿构建这一亲密个人部分的重要因素。当一个女人无法期待来自父亲的爱，当她没有办法表达父母的爱时，这种付出巨大代价的自我构建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因为对我来说，解放意味着让我们走向自我，去感受我们最深层的自我，去忠于自我。我给你举个例子。

这是一位26岁的年轻女性，是一名律师。由于父亲是个酒鬼，父母在她八岁时就离婚了。这位女士有一个比她大三岁的哥哥，他每两周会去她父亲家一次。在法国，父母离婚时，孩子会判给母亲，所以父亲每两周会在家里接两个孩子一次。这位女士和她的哥哥非常害怕去父亲家，因为父亲有暴力倾向，他们害怕父亲会因为酗酒而引发交通事故。因此，为了父亲和自己的安全，这位女士和她的哥哥总是担心父亲的安全，总是提醒父亲要多加小心。他们会本能地把父亲当成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用成年人的心态行事。这位年轻的女士凭借自己的决心和意志，确立了自己的地位，获得了独立，创造了自己的生活。然而，有一天，她突然因为发生了一件事而感到非常迷茫，整个信念都动摇了。因为有一次她和朋友讨论的时候，有人跟她说，她说话太多了，说话太多了，要守规矩。这让她很迷茫，很震惊，她会不断问自己，我为什么会这么受影响？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震惊时，她问自己，是因为妈妈嫁了新丈夫，不再关心她，还是因为她受不了爸爸的暴力。

她这才想起父亲已经去世了。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发现了一张写给父亲的明信片，上面写着“爸爸，我爱你”。她已经不记得曾经有一个小女孩这样爱着父亲，可以这样表达。所以，当她没有能力去依靠爱的时候，她建构了自己，压抑了这种爱的感觉。这种爱来自于她自己对父亲的爱。为了建构自己，她甚至疏远了父亲。同时，她牺牲了对父亲的爱，牺牲了自己脆弱温柔的部分，不断肯定自己，让自己变得很坚强。

而她放弃的这个部分，正是我所说的“个人部分”，也就是女性气质的第一个表现形式。

这种女性气质恰恰是我们与另一个人情感联系的最原始形式。这种气质是一种亲密、熟悉的感觉和感受，它带来了一种真实感，尤其是一种自我存在的感觉。因此，在这段简短的案例片段中，我们看到父亲扮演的角色对于女孩建立女性气质至关重要。

现在，我们再来看另外一种女性特质，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女性气质。这种女性气质是性别特有的，具有诱惑力的，因为女性可以展现自己的一切，把自己推向世界，把自己推向两性之间的斗争或相遇。在这种两性相遇中，如果我们希望这种相遇是真正的相遇和邂逅，而不是真正的交配，两种女性气质都会发挥作用。一方面有玩弄欲望的女性气质，另一方面有更深层次的女性气质，也就是能够接受对方的女性气质。我们看到，正是这两种女性气质相得益彰，才是女性魅力的存在。如果我们探究爱情最原始的状态，为了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这两种女性气质。无论任何年龄，坠入爱河的状态都是典型的青春期行为。在法语里我们说“love”这个词，在中文语境里我们说“fall in love”，很类似，大家可以一起理解。

在爱情的状态中，恋爱中的人总是很容易受到暗示。法语里有“一见钟情”，仿佛被闪电击中，进入爱情状态。法国诗人安德烈·布勒东曾写道，爱情是当你遇到一个告诉你消息的人时的状态。也就是说，真正的邂逅是当我们被带出自己的界限时，是一种打开心扉的状态，我们迷失了，不知道自己是谁，在这种状态下，我们重新发现了自己。

在青春期，最常见的一种关系形式，是从渴望与另一个人融合开始的。因此，在离开这种关系时，往往很难毫发无损。痛苦是不可避免的。可以说，在这样的过程中，有一种追求，寻求回到与母亲身体的接触，寻求一种情感融合的过程。但在实际的过程中，在爱情中，寻求融合的人不再是母亲，而是另一个人的身体，一个陌生人的身体。我们可以认为青春期是一个过渡阶段。它可以是一个执行分离的过程。这是一个离开个人所熟悉的时空的过程。我们去外面的世界，去未知的世界。这个过程是陌生的，令人不安的，但它是如此的吸引人。所以在爱情的状态下，我们可以有这种幻想，认为两个理想化的人可以合二为一，可以融合，可以消除差异，消除界限。然而在这种相互融合的欲望中，也存在着欲望的问题，因为欲望就是我们每个人都暴露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对方面前。这是一种危险的状态。女生期望男生爱自己，男生却希望从女伴身上得到性快感和自己的性自信。女生可能用身体去获得爱，男生用爱去换取征服。双方都在对方身上寻求某种东西，但我们很快就发现了这个过程的局限性。局限性就是，一见钟情的火焰，烧柴的感觉，身体无法抗拒的吸引力，最终都会消失。所以一旦性的吸引力，统一的幻觉消失，我们感受到的更多的是两性的差异。男性的欲望是突出的、凸起的，就像男性的阴茎，是可见的、勃起的。他和异性建立的关系，是一种能够激起他的兴趣、欲望、迷恋，甚至恐惧和兴奋的关系。所以当一个男人谈论一个女人的时候，他可能在谈论一种性关系。女性的欲望更加内化，更加隐蔽，更不容易表达，就如同她的性器官一样。所以，女性总是指内在的自我。即便男女见面，也会展示自己的性特征，通过化妆、涂口红来吸引男性的注意，但在这种展示的背后，她又在寻求最先的、更深层次的女性特征。直到肉体的结合。很遗憾，我们说的第一种女性特质，接受性的、内隐性的女性特质，是很难被接受的，尤其是在当代，在推崇自我、成就自我的时空维度上。今天所推崇的自我，这个社会中的自我，追求成绩、成就的自我，正在与我们原来讲的女性特质渐行渐远。我们甚至排斥这种女性特质，把它看作是缺乏、依赖、被动的表征。

如今的女性已经经历了身体的解放，是可以掌控自身生育权的女性。她们依然知道或感觉到，她们身上的女性焦虑无法通过男性的成就得到解决或满足。她们知道或感觉到，如果她们不被男性所需要，或者不被男性所需要和欣赏，她们就会重回“无性”的痛苦，从而否定自己的女性特质。这个过程就像重新打开了女性小时候被迫以男性化的方式组织和建构自己的伤口，正如刚才案例中所揭示的那样。因此，女性会全身心投入工作，用收入和休闲活动来寻找补偿和弥补，并试图以这种方式忘记这种“自恋伤害”。

我们需要知道的是，今天的性解放虽然能够让女性有能力、有意识地将自己的性欲与生殖欲望区分开来，但这种解放并没有促进她们在性关系中亲密的、隐形的女性特质。而且，这种女性的性解放似乎让一些男性感到自己不再具有重要的作用。因此，与强化社会组织形式和权力关系维系的典型夫妻模式相比，这种男女夫妻模式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创造，需要男女双方共同探求和创造。

如同其他所有创作作品一样，这种以男性和女性性别为基础的情侣模式，需要这对充满性感气息的情侣不断创造、接受、冒险，敢于面对变化，并敢于用不同的语言表达自己所经历的经历。

最后我想说，作为女性，我们把自己从无意识的防御锁链中解放出来，是为了给自己更多的空间。因为只有把自己从防御锁链中解放出来，我们才能有更多的空间去接触我们的亲密和情感生活。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每个人，包括我们的孩子，都会从中受益。

提出问题

问：为什么说是主动的被动，而不是被动的被动呢？如何区分呢？

首先，我们为什么要谈论被动？通常，被动有负面的含义，这是我们不想听到的。其实，被动是常态。每个人都有被动的程度。它不一定是负面的，只是一种接受的状态。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看到它的存在，并去思考它，这意味着我们可以更加关注自己的感受，更加关注自己的情感体验，更加关注他人。

就像我们刚才讲的，我们需要先给自己同意，然后才能把自己交给别人。在这个过程中，同意就是我们说同意，同意本身就是一种主动的被动状态。所以这种被动状态是必要的，是关系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层面。不管是在和孩子的关系中，我们能够接受孩子的感受，还是在夫妻关系中，能够互相接受，都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在异性关系中讨论的被动性与在社交层面讨论的被动性有很大的不同。如果我们以一种命令的方式要求一个人开门，或者说打开门，那么这种命令所导致的被动性就是所谓的被动的被动性，这与我们刚才讲的关系中的被动性是完全不同的。我们刚才看到，这种主动的被动性是一种接受性的被动性，这是关系中不可缺少的一个层次，所以我们需要重新思考被动性，而不是把它混淆起来。

问：“约定分娩”和“洗脑控制分娩”有什么区别？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里我们需要做个区分。因为当你同意交付的时候，前提是对方不会操纵你，你也不会自我防御。如果是操纵性的交付，相反，在这个过程中，你应该提高自己的防御性，杜绝这种强迫性的交付和操纵。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多部分值得细化。比如，操纵有很多种程度。这也取决于我们对被动的体验和感受。在这种被动中，也有我们对自身问题和经历的投射。比如，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表现出欲望和爱慕时，如果他的欲望很强烈，那么在女人眼中，这是一种操纵性的占有欲，女人也可以把它看作是一种欲望的表达，一种满足的欲望，一种联结的欲望。

问：什么是“私密个人部分”？除了个人部分，还有其他部分吗？

对于私密的部分，我们需要回归到更加精神分析的解释。比如精神分析学家温尼科特构建了一个自我理论，婴儿在构建自我的过程中，有极小一部分真实自我是需要保护的，因为它非常脆弱，只有当这个真实自我脆弱且被他人接受时，才能得到保护和维持。但很多时候，婴儿因为外界的原因，无法保留真实自我，相反需要隐藏真实自我，从而构建虚假自我。因此，亲密私密的部分可能就是这个脆弱的自我，另一部分则是我们为了隐藏真实自我而发展出来的部分，也就是虚假自我。

问：两种类型的女性气质难道不应该分开吗？或者说分开的标准和依据在哪里？

这个问题很有意义，这两种女性气质当然不是割裂的，就像一个硬币的两面，它们共存，只是表达方式不同而已。比如在癔症患者身上，可能更强调外在的女性气质，因为癔症的发作是外在的方式。那是因为我们讲的第一种女性气质，被认为是缺乏、缺失、软弱、稀缺、软弱，会给女性带来一种焦虑体验。所以需要更多的外在的方式来表达这种外在的女性气质。这种外在的女性气质直接和欲望有关，和与他人的关系息息相关，是一种想要打败对方的气质。第一种女性气质更多的是母性，是接受性。

问：最深层的自我、真正的自我是什么？如果我在发展，我怎么知道此刻最深层的自我是什么？或者所谓的自我是通过选择形成的？或者存在一个永恒的自我，或者最真实、最深刻的自我？类似于“观察自我”。

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分清“我”。法语中，“soi”和“moi”是两个不同的词，代表“我”。前者是比较恒定、持久、深刻的自我，这种自我建立在与他人的关系中，与儿童的亲密关系有关。另一个自我是适应性更强的自我，是适应社会现实的自我。首先，法语中的soi就??是自我。这个自我在生命的第一年几乎是固定的，即使外在生活发生变化，这个核心也不会变。后者会随着社会现实而变化。

问：我怎样才能整合内在的女性特质和男性能量并接受我的女性身份？我可以用剑道、拳击或武术来整合它们吗？

我们今天讲的女性气质，并不是说女性缺乏男性气质，也不是说我们要排斥、抛弃女性身上的这种男性气质。当女性做这些比较男性化的运动时，并不代表她们不是女性，因为这种男性气质，用精神分析的术语来说，我们会称之为一种象征性的“阳具”或者“石祖”，这种阳具对于男性和女性来说都是重要的、合理的、必要的。所以当女性做这些运动或者表现出男性化的一面时，并不代表她们不是女性。而我今天要跟大家讨论的女性气质，是想让大家意识到，你们不应该把女性的敏感和感知力看成是被动的，看成是一种软弱，然后因为这种软弱，你们需要去捍卫、去反抗、去抗争。

问：为什么“接纳对方”是女性特质？如果这是女性特质，那有没有对应的男性特质？我个人觉得婴儿没有主动或被动的特质，那么你说的这些特质是后天习得的吗？如果从婴儿出生那一刻起，抚养者就不按照社会既定的性别规范来养育孩子，而是跳出性别框架，完全培养一个人，比如勇敢的人、有主见的人、关心他人的人。无论性别如何，作为一个人应该如何培养？那时候，是不是就不需要用这两种女性特质来介绍女性了？换句话说，如果我们跳出既有的性别框架，付诸行动，我们是否可以创造和想象不同的特质？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首先要指出，即使在男孩身上，也有这种女性气质的最初形式。我们可以说这种接受性和敏感性是存在的。因为婴儿可以接受被别人触摸，可以接受社会环境以及环境带给他们的美好感受和体验。这种接受性是存在的。这种女性气质的最初形式不是性的，也不是性的。所以在养育孩子的时候，我们希望他们接受和发展所谓的女性气质的最初形式，或者让他们自然地发展这种敏感性。

由于时间关系，我们就讲到这里，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和大家交流。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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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卡·阿苏 ( )

精神分析学家、心理学家、心理咨询咨询师。

她在巴黎郊区的一家精神病医院和儿童青少年咨询中心工作了很多年，主要涉及孕产妇的支持，社会工作和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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