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林伟 撰稿

最近，柳智友的故事引起了很多关注和讨论。这位北大数学系的尖子生，放弃了麻省理工学院的全额奖学金，到北京龙泉寺出家。出家八年后，2022年春天，他还俗，从事心理咨询。柳智宇戏剧性的人生选择让人感叹在不违反规则的情况下追随自己的内心是多么困难。

在普通人的心目中，正规的成长路径是从中学到大学，从校园到职场。过去几年，在枪声频发、病菌和黑天鹅频发的时代，当不确定性成为最大的确定性时，很多人被迫参与同质化竞争。在职场上努力工作。 “平躺”甚至躺着的情绪悄然蔓延。柳智宇随意的生活不仅引来讨论，也让人羡慕不已。

在互联网和科技的新浪潮中（你可以称之为Web3.0、元界或者其他新词），我们采访了几位不走寻常路的年轻人。他们试图反抗某种命运。他们渴望自由，渴望学习新知识。他们独特的性格使他们的命运发生了几次大转变。跨越校园的围墙，他们面对不同的文化和群体时具有更高的亲和力和更广阔的视野。也许他们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终极使命，但他们已经踏上了自己的“探索之旅”。

定辉：一个从小学就跌入正轨的自由青年

八月的大理，天空晴朗，阳光明媚。微信聊天中的红点多达一万个，鼎辉选择放弃处理。 7天前，他从成都来到大理，参加Web3活动的筹备工作。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大理。鼎辉以前在这里举办过很多活动，他很快就成为了组织者。从社区运营、活动推广到场馆组织，他开始不断做出改变。

8月中旬的一个下午，当来自全国各地的热心年轻人赶赴大理参加这场“史无前例”的Web3活动时，一桶冷水浇在了他们的身上。由于云南出现新的冠状病毒病例，大理市官员通知活动组织者，不能举行大型聚会。

消息一出，微信群炸了，在大理的人和赶往大理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几分钟后，主办方做出了回应。定辉一边平静地解释，一边告诉大家，小型活动还是可以举办的。在年轻人聚集的古城大理，这个年轻人敏捷如鱼，浑身散发着活力，而他的同龄人大多都在度过大学暑假。

我原本以为定慧这个词来自佛教的“戒、定、慧”理念，但定慧告诉我，这个词出自他在创新教育学院的两位老师明慧和净慧。在他们的影响下，他想将这种智慧铭刻在自己的名字上。

丁慧2002年出生于陕西省宝鸡市，她的父亲和祖父都是教师。早在他上小学的时候，父母就为是否在家读书而争论不休。学校就在我家门口。小小年纪不上学，实在是说不通。 2013年，读小学五年级的丁辉终于离开了学校，开始践行“在家上学”的理念。当时，父亲换工作，全家搬到了宝鸡市的另一个区。

面对10万元的择校费和越来越大的学业压力，父母发现肖定辉在学校过得不开心，干脆让他保留学籍，不去学校，在家学习。 “虽然我很难过离开球队，但当我想到能够在家里打更多的比赛时，我想这也没关系。”对学校生活感觉一般的丁辉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决定。

然而，他并没有迎来每天在家打游戏的幸福生活。他的父亲认真考虑了他的教育。趁着当时的“国学热”，父亲将《四书五经》以及《道德经》、《论语》等数百部经典融入到他的日常生活中，要求他每周 7 天，每天阅读 10 个小时。定辉显然坚持不下去了。父亲亲自尝试后，发现自己也做不到。读经教育一年后就被放弃了。

此后，除了去学校参加期末考试外，其余时间定慧都在家学习。虽然失学了，但他仍然要学习各种技能和知识，从绘画、体育、乐器、阅读、电影到游戏，甚至补习班、夏令营。他并没有放弃这丰富的学术生活。经过短暂的考试准备后，他被该地区最好的高中之一录取。

父母希望他考高考，但经过漫长的高中三年，定辉逐渐认识到了自己人生的方向。他不想和别人一样，上大学、英语四六级、考研……在家八年里他无数次思考过人生，他想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放弃高考后，17岁的丁辉结识了两位同样践行“新教育”的同龄人，因为他们申请的是同一所海外大学。经过相互沟通，大家达成了很多共识，共同成立了一个名为“自由学习俱乐部”的教育社区，为自学者提供服务。这也是他的第一个项目。有趣的是，这种自组织社区有点类似于Web3浪潮中的DAO（分布式自组织）：基于一个共同的理念，人们尝试使用新的治理方法来实现组织目标。

《自由社会》陆续吸引了数百人的关注，也引起了一些教育媒体的关注。经过一年多的运营，丁慧得到了去广州实习的机会，这让一直担心的父亲安心了，也缓解了两人紧张的关系。

从此，鼎辉的足迹遍布全国。他参加过各地的创业项目，也去实习、体验过自己感兴趣的地方。从广州到上海，从杭州到成都，从大理到北京，两年时间他去过很多地方。实习一段时间，然后出发前往下一个地点。

一路走来，他发现自己身上有很多品质，比如认真、热情、思考能力等，是很多同龄人甚至年长的人所不具备的。在没有学术背书的情况下，这些宝贵的优势帮助他获得了一份又一份工作机会，甚至获得了知名产品经理黄友灿的青睐。黄也是一名高中辍学生，他的书《光行动》和《非线性增长》对鼎辉有很大帮助。黄友灿面试结束后，鼎辉也到他的公司实习了一段时间。

2021年，鼎辉在社交平台“集集”上发现了所谓的Web3新浪潮。大量Web3爱好者对此进行了发言。 Web3强调的“去中心化”理念让对组织变革非常感兴趣的鼎辉非常好奇。一些中英文混杂的怪异演讲也让他很感兴趣，他立即参与了研究。 。无独有偶，NFT（non- token，国内也称为数字收藏）的概念非常流行。之前从未接触过加密货币的鼎辉购买了NFT，正式进入Web3圈子。

从2022年初至今，鼎辉已承接了大大小小二十多个项目。无论是NFT项目还是DAO组织，他都亲自参与过。大部分都因为无法建立现金流而失败，也有一些做得好的项目交给了他。带来大量的增长和财务回报。

今年7月，他在《中国DAO的巨大失败》一文中浓缩了对DAO的思考，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国内DAO组织存在的“带着羊头卖狗肉”、“不去中心化也不去中心化”等问题。没有自主权”、“除了喊口号什么都没有”等。这篇文章引起了很多读者的共鸣，鼎辉也收到了很多人的邀请，厦门的一家传统公司甚至邀请他分享组织架构。

2022年初，各大社区掀起了一场“年轻人是否应该退出All in Web3？”的争论。有人讽刺地劝年轻人不要太天真。丁辉认为，“15岁左右，我面临着人生选择的问题：我要去哪里，我是谁，我想做什么。如果一个人没有很好地思考这些问题，没有如果他没有足够的资源，如果他没有足够的能力，他就匆匆辍学去做web3，我认为这只是理想生活的一个投射，是对现实的逃避。肯定会面临生活的空虚和无尽的不安全感。”

8月份，大理的Web3大会成为了大家的焦点，丁辉也回到了可以长期停留的地方。在社交媒体上，他给自己起了“地球之子”的绰号。听他的谈话，看他在社区的分享，你不会认为他是2000后。当他透露出对爱情的期待时，才展现出20岁少年的青春气息。

黄震：一年等于十年的新生

黄震，2003年出生，今年一年级。作为当地高考的状元之一，他选择就读于香港中文大学计算机科学系。然而入学不到半年，他就休学了一年。除了学生身份之外，他还有另一个头衔——Web3基金的合伙人，而后者才是他生活的重心。

还在读高中的时候，黄震就加入了学校最好的社团“未来精英”。在每周的讨论会上，一群中学生从经济理论出发，谈论了比特币和区块链。黄震对这些术语并不陌生，甚至更早的时候就接触过。

黄震出生于自古商业气息浓厚的广东潮汕地区。作为商人，我的父母很早就知道比特币可以作为跨境贸易的特殊媒介。当比特币价格暴涨的时候，家里不仅投资了，还买了几台矿机来挖比特币。受所见所闻的影响，黄震对区块链等概念也充满了好奇。

高中头两年，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未来精英”俱乐部。他跟随同学来到广州，参加大湾区协会联签，向当地企业募集赞助，参加妇联、心理咨询协会的公益活动。当俱乐部做得很好时，我就可以不再顾及我的学习了。

高三时，成绩平平的黄震仍对传统的“填鸭式”教学方式颇有怨言。他经常和老师争论学习方法的正确与错误。有一次，老师气得骂道：“你这样考600分就完蛋了！”

从此，黄震开始在学习上挣扎，但他没有遵循学校的模式，而是思考总结了自己的一套方法。虽然老师不被看好，但他居然在当地“3+3”高考模式下获得了单品类组合第一名，一匹大黑马。

高考结束后，黄震开始了他的暑假生活。他从广东跑到杭州，以准大学生的身份参加了杭州区块链周活动。众多一线Web3从业者的聚集让他大开眼界。恰逢NFT火爆，会议期间，他见证了一个NFT项目如何在几天之内引爆社区，成为大家追捧的热门话题。会上，他还见到了香港中文大学的教授和学长，因此放弃了到浙江大学和上海交通大学学习的机会。

在选专业时，他考虑到Web3需要金融和计算机技能，金融可以自学，所以报考了电子信息工程专业。在香港中文大学校园里，黄震成为新生中的Web3布道者，并带头创建了区块链协会。在区块链协会热烈的氛围中，他和一群朋友正在做NFT投资研究相关的内容。因为NFT，他抓住了一个重要机遇，策划了威尼斯双年展首届加密艺术展。

威尼斯双年展是世界三大艺术展览之一，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1893年。与世博会一样，双年展的参展单位均以国家名义注册。黄震在一个NFT项目中认识了几个有趣的合作伙伴，并成立了一个为加密艺术家服务的组织。该组织在全球拥有近100名成员。除了一些加密项目的全球领导人外，还包括西班牙外交部长等类似的大人物。它拥有极其丰富的资源。

经过深入交流，黄震与另外三位合作伙伴决定发起行动，在威尼斯双年展举办加密艺术展。这个小团队分布在四个地区：深圳、北京、加州和巴黎。他们在喀麦隆找到了一个离喀麦隆外交部很近的基金会。在基金会的帮助下，黄震和合作伙伴最终策划了一场以喀麦隆国家馆官方身份举办的加密艺术展。他们成立了评选委员会，最终选出了23位加密艺术家，他们的作品登上了威尼斯的舞台。

这段经历让黄震迅速成长：他在短短几个月内与几个来自五湖四海、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完成了一件历史性的事件。当然，由于疫情原因，他无法亲自去威尼斯看展览，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小小的遗憾。

在筹划威尼斯双年展的同时，黄震还在忙着另一件事。他把一半的精力投入到Web3投资上，并成为QC FA（财务顾问）的实习生。因为接触了大量的技术项目和投资者，几个月后，他们和领导他的前辈一起成立了一家小型的Web3投资机构。这个团队的成员包括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少年班的技术专家，以及作为LP的具有丰富区块链行业经验的大老板。黄震和另一位合伙人负责投资研究。

黄震透露，他们投资了多个公链项目，以及钱包等基础设施。当然，他也遇到了很多麻烦。他们花费大量精力打造的估值模型和投资逻辑很容易受到市场波动的干扰。他们还发现，目前的用户规模和流量已经无法支撑很多项目的夸大估值。经历今年5月份至今的熊市之后，他们的投资逻辑和策略不断发生变化，投资频率有所降低。他们在新加坡的合作伙伴也在积极申请建立当地机构，希望让这项业务更加专业和长远。黄震表示，做投资人只是一个跳板，也是人生唯一的出路。他希望参与项目，甚至自己做项目。这是他想得最多的事情。

在Web3领域，DAO组织非常流行，但黄震认为目前的基础设施还不够完善。例如，链上组织之间的仲裁工具是空白的。他想要制作一个工具，可以对链上组织的行为进行评估和撤销评估。如果出现争议，就会有一个参考标准。他计划结合最新的SBT（灵魂绑定令牌）技术来实现这个想法。

在 Web3 世界中，一切皆有可能。黄震大一的经历或许抵得上别人十年的经历。

程振宇：与漂泊一代擦肩而过

在区块链领域，有两位堪比乔布斯的传奇人物。一个是中本聪，但2011年后就销声匿迹了。另一个是创造以太坊的21岁传奇人物，被华人世界亲切地称为“V神”。疫情之前，我每年都会来中国参加活动。

8月份，韩国首尔举办的区块链周活动也来到了现场。他穿着T恤和短裤，完美地融入了一群大学生的讨论中。作为活动的组织者之一，程振宇未能出席活动。不幸的是，他两天前感染了COVID-19。他只能呆在家里，看着近在咫尺的研讨会。首尔是程金宇的家乡。作为Edu DAO的建设者，他一直忙于区块链周。

与大多数韩国年轻人不同，程金宇的童年是在中国度过的。当他只有五岁的时候，从事外贸生意的父母就带着他来到广州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洗礼。高中时，程振宇去了北美，在美国和加拿大学习了一年。

2017年，18岁的程振宇需要做出选择，是继续在北美上大学，还是去其他地方。最终，他选择回国，成为清华大学计算机系的留学生。他普通话很流利，也听得懂粤语，用中文交流没有问题。东方人的面孔也让人根本猜不到这是一名留学生。

清华的社团活动非常丰富。在招收新生的“百团大战”期间，程振宇参加了区块链协会的线下活动。 “那个地方挤满了当地的中国学生。我混在里面，没有人知道我是韩国人。”但他注意到那里还有另一名国际学生。 Peter来自匈牙利，在马来亚大学就读，是清华学生区块链协会国际分会的成员。后来加入（清华姚班出身创办的公有链）团队，深入钻研区块链领域。

作为一名大四学生，在得知程振宇也是一名留学生后，Peter把他介绍给了协会。虽然高中时就听说过比特币，但程振宇不懂区块链技术，甚至不懂计算机编程。清华繁重的课程设置和优秀生源的集中，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在Peter的推荐下，程振宇从大二开始进入一家区块链公司学习。与学校氛围不同，企业文化让他直观地感受到了区块链和编程的魅力，也让他在各种课程作业中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大三的时候，空闲时间更多的程振宇开始更多地参与社团活动，并最终接任了会长的位置。

回顾那一年，程振宇提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Web3这个概念现在这么火，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个术语最早的提出者之一叫Gavin Wood。 Gavin 联合创始人以太坊网络，早在 2014 年就开始传播 Web3。Gavin 经常来中国，有自己的中文名字“林嘉文”。程振宇大三的时候，曾在清华大学与加文有过交流，但当时他并不了解对方的背景。无知的他曾在午餐时间问Gavin：“什么是区块链？”说起这段经历，程振宇不禁笑了起来：“如果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在Web3世界中，最吸引开发者的活动是黑客马拉松（）：众多开发者聚集在一起，将想法转化为创业项目，并成为最终评选中的黑马。这种类似于企业孵化器的活动已经成为一种传统。在清华区块链协会，程振宇和几位同学还参加了一场黑客马拉松。他的开发能力因此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他已经准备好继续他的创业项目了。清华大学学生区块链协会已成为业内最具影响力的学生组织之一。四十个项目参加了最近的黑客马拉松活动。

Web3从业者的一大特点是身兼数职。鼎辉和黄震都同时参与多个项目，程振宇也不例外。是一个来自印度的以太坊侧链项目。其中国区负责人查理从香港来到北京，想见见清华区块链协会的人士。程振宇以总裁的身份接待了查理。查理非常喜欢他并邀请他加入。就这样，当时还是学生的程振宇成为了公司的正式员工。

除了区块链技术，程振宇最感兴趣的是教育。 DAO理念日渐流行后，程振宇加入了Edu DAO，一个专注于教育和科普的组织。当时，这个组织的负责人正在联系哈佛、牛津等世界顶尖大学进行Web3教育。程振宇想，清华怎么能被排除在外呢？我们与该组织建立了联系，推动清华大学成为首批与Edu DAO合作的大学之一。

在繁忙的学习和工作中，程振宇庆祝了自己的本科毕业。他再次面临选择：是留在学校读研、在Web3公司工作，还是自己创业？疫情期间，签证续签比较麻烦，他干脆回校办完入学手续，继续留在清华大学。

今年暑假开始后，程振宇在首尔待了一个多月，继续组织各种活动。在感染新冠病毒并康复后，他于8月匆匆赶往西雅图。暑假结束后，他将在华盛顿大学开始为期一年的交换生生涯，同时继续在北美的Web3建设之旅。

他在美国西海岸的日程也很繁忙。当他收拾新房子的时候，他悄悄地向我透露，他将在 9 月份加入一家新的 Web3 公司。两周前，他告诉我有关新曲目的信息，而我除了名字之外对新概念一无所知。现在，他准备投身到这个前沿领域。

和所有充满好奇心的年轻人一样，1999年出生的程振宇正在丢掉青春，投身科技新浪潮。

- 超过 -

作者斯林伟，界面新闻记者。

标题图片来自by

受访者提供的文本图像。

如果遇到心理困扰，可以随时联系爱己心理，遇见爱己，开始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