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欣乐，有乐青少年教育工作室经理。

欺凌并不是一些“坏孩子”所犯下的反社会行为。相反，在许多情况下这是一种社会行为。

孩子们努力使自己符合某些公认的文化标准，并拒绝不合格和与众不同的同龄人。因为越是证明他们不够好，就越证明我们足够好。

欺凌之网

2023.11.18 深圳

大家好，我叫钟欣乐，来自有乐青春，一个专注于青春期人际关系的工作室。

我们的主要工作是支持教育工作者更有效地应对青少年的人际关系困难，促进建立更加平等和尊重的师生和同伴关系，从而减少校园欺凌等有害事件的发生。

说到校园欺凌，大家应该都不陌生。近年来，几乎每个月甚至每周，我们都会在新闻中看到许多恶性、极端的欺凌事件。

这些新闻常常让我们感到愤怒和困惑：为什么青春期的孩子如此残忍？校园欺凌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这样的极端欺凌事件或许离你的生活有点遥远，但相信下面的场景你应该很熟悉——

新来的转学生说话带着口音，一些同学觉得他很有趣，开始模仿他的讲话。这逐渐演变成一场涉及全班的大规模恶作剧。

一个因过敏性鼻炎经常擤鼻涕的男孩，因为不干净而被同学们嫌弃，没有人愿意和他坐在同桌。

一个微胖的女孩鼓起勇气向暗恋的男孩表白，却不料对方把聊天记录截图发给了一群男孩，让女孩成为全班的笑柄。

这些都是我们团队在工作中以及与老师和孩子们沟通过程中听到的真实案例。

尤其是最后一封，是今年上半年我们收到的一封来自西南地区一所农村中学的13岁女孩的小纸条。

小学时，因为性格开朗，被同学贴上“绿茶”、“喜欢勾引别人”的标签。班上的男生也当面嘲笑她，“你怎么不卖啊？”最让她难过的是，连她最好的朋友也这么说。沮丧的她试图向老师寻求帮助，却遭到同学的进一步孤立。

事实上，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谩骂、嘲讽、谣言、孤立排斥、秘密泄露等看似微不足道的“小摩擦”、“小麻烦”，却是许多恶性、极端欺凌事件的开始。

不同的研究和文献对校园欺凌的定义略有不同，但总的来说，大致有以下四点：发生在学生之间、主观故意、造成人身/财产/精神伤害、存在权力不平等。前三项很好理解，但“权力不平等的存在”是什么意思呢？

“力量和力量的不对称”有时很容易理解。例如，可能是体格和体力的差异，年龄的差异，或者多人与一个人的差异。但有时它更复杂和抽象。在欺凌行为中，欺凌者往往拥有更大的权力，让被欺负者难以反抗和拒绝。

但权力不对称究竟是如何产生的，又是谁赋予了这些恶霸欺凌他人的权力呢？

欺凌是一种成年仪式

在这里我想请大家回顾一下去年引起社会关注的一起恶性霸凌事件。事情发生在某一线城市一所初中的一群男生和一个女生之间。

据当时网上流传的一段视频显示，一名戴着眼镜的初中男生强行跨坐在一名女孩的背上，从后面搂住她模拟性交，而女孩则无助地躺在地上。桌子上，红着脸，哭着。

当你听到这句话时，你可能会生气，甚至觉得可笑。但另一方面，我们在这种行为中看到了非常熟悉的二元性别角色互动脚本：男性是主动的、主动的、掌控性关系的，而女性是被动的、顺从的、对性感到羞耻的。

这个剧本并非一男一女的专属，而是社会性别文化的缩影。它不是孩子与生俱来的，而是通过观察周围成年人的互动，通过网络信息、影视剧、小说甚至色情内容习得的。

正是社会上有毒的性别文化，让这个男孩有了欺凌的权力，让女孩无法反抗。

但当我们从更广阔的角度来看时，你会发现这里的力量不仅仅是男孩和女孩之间的，而是男孩和他周围的男孩之间的。

视频中，周围男生的质问、挑衅、闲逛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他们一步步引导男孩实施欺凌行为，喊着“快进来”、“他开始动了”，一步步把主角男孩“放到”欺凌者的位置上。

如果你仔细看视频的话，你会发现主角男孩的表情其实是有些迷茫的，他的心里甚至可能并没有那么愿意。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我们把它理解为青春期男孩的“过渡仪式”，或者“成年仪式”，也许就不那么难理解了。

因为当我们的社会把这种主动、积极、控制性关系的形象视为一种“男子气概”时，那么对于这个男孩来说，欺凌其实就是他证明自己“足够男人”的方式。这是获得男性同龄人认可和接受的一种方式——即使他可能不愿意这样做。

这种情况在青春期尤为突出，因为青春期是建立自我认同的关键阶段。对于青少年来说，群体归属感是安全感和认同感的重要来源。

这个时候，我们社会中的一些有毒的性别文化就会成为孩子们建立自我认同和群体界限的非常重要的剧本。

这些事情不仅发生在男孩身上、男孩和女孩之间，也发生在女孩身上。

少女地下战

我们团队里有一位同事，在青春期有过一段非常不愉快的友谊。直到她加入我们的团队，对欺凌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她才意识到：“原来我当年经历的是一种关系欺凌”。

那时的她是六年级的新转学生，在大家眼里是一个非常乖巧安静的女孩。她一进班，两个女生就很热情地接待了她，三人之间结下了良好的友谊。

但没过多久，她无意中发现有两个朋友在私下传纸条抱怨她：“成绩好又怎样？一定是被抄袭了。” “为什么某某男孩总是来找她问问题，整天勾引她？” “男人”……她感到羞愧和愤怒，但因为害怕孤独，每当对方表现出一点友好的态度，他们就立即和好。类似的情况在这段友谊中一遍又一遍地重演。

学者雷切尔·西蒙斯曾经写过一本非常有名的书，叫《女孩的地下战争》，里面专门讨论了这种经常发生在女孩身上的关系欺凌行为。

她指出，由于从小就被鼓励做“好女孩”，不鼓励直接表达负面情绪、正面处理冲突，所以女孩往往会采用较为迂回、委婉的方式来表达不满，比如说闲话。并散布谣言。 、冷暴力和操纵关系。这也使得这类欺凌行为变得更加隐秘、难以识别，甚至被欺凌者自己也很容易陷入自我怀疑。

回到我同事经历的那段“有毒的友谊”，她的两个女同学的真正需求可能只是为了获得老师的认可，或者被异性同学喜欢，但她们却受限于“受“好女孩”的束缚，她们无法与同龄人直接交流和表达自己的情感，不仅如此，她们还可以通过攻击同龄人的不诚实和勾引男人来重申自己“好女孩”的社会地位。

研究表明，性和性别偏见在青春期达到顶峰，并且与青少年的人际关系密切相关。因此，性和性别也是优乐青年在工作中非常重视的视角。因为它往往更加隐蔽、较少被提及，并且更容易被教育工作者忽视。

但我想说的是，这件事不仅仅是性别问题。

上述事件实际上给我们一个非常重要的提醒，欺凌并不是一些“坏孩子”所犯下的反社会行为。相反，在很多情况下这是一种社会行为。儿童努力使自己符合某种公认的文化标准，并驱逐和排斥不合格的、不同的同龄人，从而获得更多的认可、权力和社会地位。

因此，仅仅注重惩罚个别“坏孩子”，很难真正解决欺凌问题。当社会对“好”的标准只有一种想象，而我们每个人都想争夺“好”的位置时，就很难真诚地接受那些不同的伙伴。因为越是证明他们不够好，就越证明我们足够好。

归根到底，正是我们社会文化中趋于单一的价值体系，让符合标准的个人获得了权力，也让不符合标准的个人被边缘化。但如果我们有勇气放弃这一套单一的想象，我们就会发现，每个人其实都是不同的，好的标准有很多可能。

这样，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就变成了，如何在孩子成长的环境中创造一种尊重多样性的文化，让每个孩子的独特价值都能被彼此看到，这样就不需要贬低或伤害他人。满足你内心需求的方式。

那么如何推动这样的文化变革呢？我们的团队选择从教育工作者开始，特别是学校的教师和学校社会工作者。

最有可能识别并干预欺凌行为的人

您可能想知道，为什么要选择老师？繁重的教学压力和行政任务让老师们不堪重负。他们怎么可能有精力去做其他事情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首先是一个“不得不”的选择。

过去，我们的选择是直接影响和支持学生，所以我们会邀请志愿者与孩子们分享他们在青春期所经历的欺凌和暴力，让孩子们看到“你并不是一个人在遭受这一切。 ”

可一堂课下来，我们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你来的时候，我的世界仿佛看到了光明。但你一走，我的世界又归于黑暗。”

这张纸条让我们很感动，也迫使我们面对这样一个事实：作为第三方机构，我们很难继续陪伴同一群孩子。那么，谁是在校园里花更多时间陪伴他们、最有可能为他们提供支持和帮助的人呢？这是一位老师。

另一方面，我们的团队也收到一些严重欺凌案件的转介。但我们必须承认，很多时候，这些办案给我们带来的更多的是挫败感和无力感，而不是成就感。当伤害已经发生时，当孩子因欺凌而出现严重的焦虑、抑郁、厌学、自残危机时，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减轻痛苦，但却无法抹去。它。

回到最初，我们如何才能更早地发现这种欺凌行为，更早地进行干预，甚至从一开始就阻止它的发生？老师再一次走进了我们的视野。

教师对欺凌行为的反应可能会对欺凌行为的发展产生什么影响？

我们队曾经介入过一起校园欺凌事件，主角叫小光。小光是一名职业中学的男生。他喜欢用粉色的文具，经常在书包上挂可爱的吊坠。班里的女生都会称赞他的声音好听。

但因此，他遭到了班上一些男同学的言语骚扰和威胁。小光感到害怕，去找老师求助，但老师告诉他：“同学们可能只是开玩笑，你不用太在意。”

但欺凌行为很快开始升级。与晓光同宿舍的男生会对晓光进行身体骚扰，比如摸他的胸部、大腿，还会对他说一些嘲讽和侮辱的话。演讲。

小光再次向老师和学校求助，要求换宿舍。但这时候老师告诉他：“如果我们要换宿舍，就得把双方家长都叫过来商量，而且你也可能会受到惩罚。”小光没有再坚持，然后正如我们预料的那样，欺凌行为变本加厉。

同宿舍的男生会在半夜强迫小光看色情视频，猥亵他的隐私部位。他们还会录制这些视频并将其发送给班上的一小群男孩。他们还会把垃圾扔到小光的床上。

在小光多次坚持向学校和老师反映后，学校最终妥协，承诺会对霸凌者进行一定的处罚。但晓光发现，学校所谓的处罚只是惩罚那些欺凌者抄写《中学生行为规范》，并要求他们签署保证书，不再欺负晓光。

当晓光对这种惩罚方式提出质疑时，班主任对他说：“你们都是同学，我们都是孩子”，并劝他要宽容一些。

当我们最终接到这个案件时，晓光已经因为严重的欺凌而出现了严重的抑郁和焦虑。他开始自残、自杀，并被迫辍学。

▲欺凌事件升级

这时，我们能为他提供的只是心理咨询，协助他的母亲带他去精神科诊所，为他提供同伴支持，努力帮助他离开这个创伤环境，找到出路。一个更适合他的学校。

但在这个过程中，你会看到孩子的状态一次又一次地重复，重返校园的过程也充满了困难。

每当你了解更多这样的欺凌案件的发展，你就会越来越感叹，因为在这些欺凌从最初的日常小摩擦逐渐升级的过程中，有太多的机会让教育者介入和干预，但不幸的是，都一一错过了。

以小光的案例为例，你会发现老师们对于欺凌行为有一些非常习惯的处理方式。例如，他们将欺凌定义为孩子玩笑太过分，只是一些恶作剧，甚至要求被欺负者进行一些自我反省。改变自己，容忍欺凌。

为什么？因为在很多一线老师的经验中，这些小问题大多数实际上并不会发酵成严重的伤害。所以，这个时候，与其全力以赴去改变外部环境，让被欺凌者进行一些自我调整和适应，似乎是更划算的选择。

但正是这种看似更好的选择，却成为许多欺凌行为恶化的原因。更直接的，实际上会影响师生之间的信任关系。所以我们看到统计显示，只有21%的校园欺凌事件向老师和学校举报。当孩子在学校面临性别欺凌和歧视时，只有11.6%的学生主动向老师举报。

一方面，这当然与学生被欺负的羞耻感有关，但另一方面，则是孩子对老师和教育制度的不信任。

一位乡村小学老师曾向我分享过一段让她有些困惑的经历。班上有一个女生，性格大胆、张扬，所以同学们都昵称她为“母老虎”。孩子觉得很困扰，所以每次同学这样叫她时，她都会愤怒地反击，但她越反击，大家越觉得她像一只母老虎，张牙舞爪。

愤怒的孩子向老师求助。老师对她说：“你想一想，如果你减少这些行为，你的同学还会对你说这样的话吗？我们是不是应该尝试调整一下？毕竟女孩子还是矜持一点、温柔一点更好。”

但孩子的愤怒并没有平息。来来回回的过程中，老师有些不耐烦了。她忍不住对孩子吼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说你？你以为他们是吗？”总不能对着空气说吧？”孩子很委屈，眼睛红了，就不说话了。

老师也意识到自己走得太远了，于是她平静下来，再次耐心地对孩子说：“生活中，我们往往无法赢得一切，有时我们会退一步看世界。”

其实我在这里并不是要谴责这位老师。她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位乡村教师。看得出她和孩子们沟通非常真诚，也非常耐心地为孩子们着想。

但同时，我也看到了她的无奈——一方面，她知道每个孩子其实都是很不一样的，并不是所有的女孩都得那么温柔、安静。但另一方面，多年的生活和社会经历让她认识到，让女孩子更像女孩子是一种社会规则——“毕竟还年轻，如果可以，就尝试改变一下，不然的话，那又怎样？”以后步入社会会怎样？”她是这么告诉我的。

在这里，我看到了老师深深的困惑：文化标准总是很难改变，因为这是一个适者生存、强者为王的世界。作为一名老师，我应该教导孩子们更加符合这些主流文化标准和社会规则，还是应该鼓励孩子们做自己？

坦白说，每个人对这个问题可能都有不同的答案，最终可能还是一个选择和价值观的问题。

但我们想到的是，当一个活着的孩子在你面前哭泣并表达他或她的伤害时，通常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到并承认他或她的痛苦。这是最重要的。

我们首先要让他们知道：被欺负、被嘲笑不是你的问题。因为任何偏见、任何嘲笑和任何暴力都是不应该允许的。这可能是陷入欺凌和自我怀疑的孩子们最需要、最想听到的一句话。这句话也许是黑暗中的一线曙光。

告诉被欺凌者要勇敢是一种傲慢的斥责

那么，我如何让教育工作者意识到我必须做出改变并感到我有能力推动文化变革？

我们最初的选择是培养一批有干劲的种子教师，支持他们结合自身优势和特长，在校园开展教学实践，影响更多的学生甚至同龄人。我们将组织两到三天的参与式培训，与老师们集思广益，讨论我们可以在校园里做什么。

这些自愿报名参加我们培训的教师中，80%以上是女性，来自全国各地。他们大多是中小学的班主任、心理老师和一些常驻社工。其中一些是性教育和青春期教育的独立讲师。

许多老师带着非常简单但真诚的愿望而来：我看到学生有这些问题，我想知道如何支持他们；我经历过欺凌和歧视，我不希望我的学生也有同样的经历。糟糕的经历。

在培训中，帮助老师更好地理解被欺凌者的感受，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目标。因为我们要相信看到是改变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这是我们在教师培训中非常喜欢的一项参与性活动，我们称之为“欺凌网络”。

它采用类似心理剧的手法，以真实的欺凌案例为剧本，邀请老师自愿扮演被欺凌者并站在中间。其他老师在孩子周围扮演同学、老师、家人等不同角色，以孩子为中心形成一个圈。每个人根据角色说一句话来重现欺凌的场景。

在这个过程中，合作者会用一根红绳不断地在这些说话者之间拉动，在被欺凌者周围编织出一张网络。

记得有一次，一位年轻的男老师自告奋勇扮演被欺凌者的角色。起初，他还能直视每个笑着说话的人，但随着网一点点被拉起，现场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和沉重。肉眼可见，老师的姿势越来越僵硬、紧张，最后忍不住哭了。

活动结束后，我们回顾了整个过程。老师分享说，一开始他心态比较放松，很努力地回应大家的侮辱和嘲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听到的负面信息越来越多，他发现自己无法抗拒，因为如果每个人都对他施加暴力。

到最后他已经麻木了，只想逃跑。当你亲眼看到被欺负的人是如何被这些沉重的绳索紧紧束缚的时候，你会发现那些要求被欺负的人变得更勇敢、更坚强、更宽容、反思自己的声音很可能是一种傲慢。严酷和二次伤害。

而且非常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参与者会发现每个人都在这个网络中。我们都有意无意地参与塑造这个网络，我们也会受到它的影响。

一位老师分享了一个有趣的发现：“在参与织网的过程中，自己的手也会感到酸胀痛苦，但大家仍然紧紧抓住绳子不松手。我们的日常生活也是如此。同样，被这个结构束缚，可能会让你失去初心，做出不符合自己价值观的事情。”

这些讨论使我们认识到旁观者在欺凌行为中的重要作用。

成为“积极的旁观者”

当面对欺凌事件时，很多老师更愿意同时面对欺凌者和被欺负者，但事实上，旁观者可能是一个更大、更重要的群体。

研究表明，大约85%的欺凌事件有旁观者参与，而当旁观者上前制止欺凌行为时，50%的欺凌行为会在10秒内结束。但事实上，只有5%到7%的人有勇气真正站出来制止欺凌行为。

那么，为什么旁观者不愿意站出来，他们又是怎么想的呢？

参加我们培训的一位老师有一次回到学校给孩子们上了一堂关于旁观者的课。老师问，是什么阻止旁观者成为保护者？孩子们的答案各不相同。

▲图片来自：有乐青春“青春零欺负”工具包

有孩子表示，这些旁观者也受到了文化的影响，也觉得被欺负的人有些活该。也有孩子表示，旁观者可能会觉得这件事很无聊、很幼稚，与我无关，所以我不想参与其中。

有更多的孩子表达了担忧和困惑，因为站在大多数人一边总是更安全。如果我站出来帮忙，我是否也会被排除在外？我的帮助真的会让事情变得更好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老师的角色就变得非常重要，因为校园里老师的角色自然被赋予了更多的权威。那么，老师问道，那个默默无闻、无所作为的旁观者是否应对欺凌负有责任？

有些孩子说他没有责任。但也有一些孩子表示自己有责任，因为旁观者的不作为实际上就是默许暴力的发生。这时，老师很坦诚地跟孩子们分享了一段青春期做旁观者的经历。

她说，我在青春期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和我有点不一样的同学。这位同学的行为有点奇怪，没有人喜欢和他玩。所以中学这几年，他总是一个人。人们。直到我长大了，成为了一名老师，对校园欺凌有了更深入的认识，我才开始对此感到越来越内疚。我常常想，如果我在青春期的时候主动和这位同学聊天，他的处境会不会更好。

听到老师的话，学生们都有些惊讶。原来，老师曾经是一个沉默的旁观者，甚至可能是一个恶霸。

老师说，是的，我们每个人其实都在成长，我们都可能会犯错误，但幸运的是我们现在可以一起讨论，我们都可以选择看看如何让它变得更好。更好的。

一节课能改变的东西可能非常有限，但是上完这节课后不久，老师很高兴地发现，课间休息的时候，她看到一群男生围着一个男生，准备做点什么。正当她想要上前阻止时，就听到一个男孩大喊：“你在做什么？”一行人很快散去。

旁边的一位同学目睹了整个过程，并告诉老师，这应该是一个积极的旁观者的角色。

很多时候，我们对“积极旁观者”的想象就是站出来直接制止暴力，但事实上制止欺凌行为的可能性有很多种。有时可能就像听到谣言时轻轻告诉同学一样简单：“这一点都不好笑，你为什么要对别人说这个？”也有可能，当你看到被欺负的人默默哭泣时，你主动走到他身边问他：“你还好吗？”并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

▲图片来自：有乐青春“青春零欺凌”工具包

孩子们所需要的只是澄清这些担忧，并知道他们可以做些什么来创造一些改变。

存在一切机会的教育：我们可以做的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我们高兴地看到，很多老师在培训中受到感动和启发，纷纷回到学校努力工作。

有的老师为学生开设预防欺凌的专题教育课，与学生讨论人的多样性和差异性；有的老师结合自己的学科，将相关内容融入到语文课、生物课、历史课中；有的老师在学校里教学生，内部组建了同伴教育俱乐部，培养了一批自觉、勇敢的幼儿，他们会影响和辐射更多的同学；

有的老师还带领同学们设计创意海报、明信片来装点整个校园环境。

▲ 校园创意海报

最近，一位骨干老师告诉我们，他参加我们培训的七年里，他算了一下，影响了超过3500名学生。这个数字让我们感到非常兴奋。

但同时我们也在思考，培养出这几十名非常有能力的骨干教师就够了吗？这个数字在我国庞大的教师队伍中根本不值一提。

因此，我们尝试开发更轻松的讲座和可操作的工具包，支持教师以更低的门槛、更低的成本上课，或者营造一些小班氛围安排。坦率地说，直到今天，我们仍在寻找更有效的方法来做到这一点。

▲图片来自：有乐青春“青春零欺凌”工具包

事实上，我们可以做的比我们想象的更多。我想跟大家分享我们两年探索中一个非常批判性的思考：相比在课堂上如何教学，教育者的日常言行可能更重要。孩子们往往比我们想象的更聪明。他们不再是听成年人在课堂上说的话，而是更热衷于观察成年人在现实世界中如何互动。

因此，我们不能在课堂上告诉孩子“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我们必须接受差异”。然而，课后，我们不知不觉地给了成绩较好的孩子更多的特权、资源和资源。机会；我们不能在课堂上告诉孩子“老师非常支持性别平等”，然后在课后的师生交流中有意无意地教孩子如何变得更像男孩或女孩。

因此，我们鼓励教育工作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出最小的可行改变，为学生树立积极的榜样。一些老师称之为“利用一切机会的教育”。

例如，我们会在讲座中教导教师在师生互动中使用包容性语言。有一次，一位老师去听课，看到一个男孩在课堂上哭。她发现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差点脱口而出劝孩子“男人是不会轻易流泪的”。但是她立即意识到这是她自己工作中自己的刻板印象，所以她停了下来，耐心地问孩子：“怎么了？你遇到了一些悲伤的东西吗？”

因为她知道这种默认男孩无法表现出脆弱或自由哭泣的文化标准是某些男孩被排除和嘲笑的根本原因。

在另一个例子中，一位老师使用我们的工具套件将小海报放在她的桌子上。海报上标有尊重多元文化主义的象征和阅读：欢迎与我聊天！我保证会根据性别，成绩，家庭背景，自我认同和其他因素平等对待每个人，并且不会对您有所不同。

她惊喜地发现，更多的孩子愿意来找他并分享难以表达的麻烦。

当然，我们每个人都受到自己的生活经验的限制，很难实现完美。但是我们真诚地认为，迈出一小步总是比追求完美更重要，因为这一小步对孩子可能意义重大。

实际上，我们只是一个不到五个人的小团队。今年，我们试图让2,000名老师迈出一小步，但我们知道这个数字仍然是海洋中的一步。我们需要更多的教育者与我们一起使用，并一起使用每个教育者。一小步可以促进人们之间建立更积极，平等和尊重的关系，并在更大范围内促进文化变化。

我相信这些小步骤是我们想要的未来的催化剂。

谢谢大家。

计划丨老师Erma已连接???

编辑丨dakai

设计丨49，刮擦

▼查看其他演讲

▼更新

如果遇到心理困扰，可以随时联系爱己心理，遇见爱己，开始爱己